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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??“玻璃婚”說的是那些嫁給抗日空軍的姑娘，今天是披著婚紗的新娘，過不瞭幾天也許就是披著黑紗的未亡人。
????在抗日戰爭中， 那些離死神最近的中國空軍，一旦升空作戰，生命就不再屬於自己，活是僥幸，死是必然。戰爭年代犧牲最多的是男人，受傷最深的卻是女人。
????今年73歲的的徐霞梅，無錫人，常州媳婦，十多年來，她輾轉於南京、上海、常州等地搜集史料，與臺灣的學者書信往來，寫成瞭《隕落——682位空軍英烈的生死檔案》一書，最終成為團結出版社《國殤》系列第三部的番外，近日已正式出版。
????A、隕落：常州籍空軍有十多位
????在創作《隕落——682位空軍英烈的生死檔案》時，徐霞梅的腦海裡總是浮現出這樣一幅畫面：年輕的丈夫身穿飛行服，凝視著正在為嬰兒哺乳的年輕女人，眼神溫柔，嘴角帶笑。鏡頭轉換：女人披上瞭黑紗，抱著孩子，伏在桌上痛哭。
????《隕落——682位空軍英烈的生死檔案》從波瀾壯闊的抗日戰爭的大歷史中，擷取瞭中國空軍的震撼、悲壯史實，展示著一幅幅舍身浴火、氣壯山河的英雄史詩式長卷。
????十多年間，徐霞梅通過各種信息和渠道找到瞭武進籍、溧陽籍、無錫籍、上海籍、浙江籍空軍英烈的遺族。這些傢屬捧出瞭珍藏的烈士傢書、遺照、遺物，向她講述那些塵封多年的往事。
????與中國空軍的這份淵源，其實是從徐霞梅的傢族開始的。徐霞梅告訴記者，她小時候聽外祖父說，傢裡有個瞭不起的人，抗戰時，他曾在天上打過仗，擊落過日本人的飛機。她問，誰啊？老人傢不肯說。那時老人嚴肅、緊張的表情至今仍定格在徐霞梅的腦海裡。上世紀八十年代，徐霞梅陸續和海外親友們取得聯系，收到姨媽從美國紐約寄來的一本書。“我是流著淚讀完的，這才知道當年外祖父說的我們傢裡那個瞭不起的人，就是我的姨夫陳崇文。”
????至此，神秘的中國抗日空軍形象在徐霞梅的腦海裡逐漸清晰立體起來。“他們是一群年輕的勇士，是一群熱血澎湃的青年，在日本侵略者面前，血濺長空，氣壯山河。”令徐霞梅感到遺憾的是，此前國內並無一本書全景式地展現中國空軍英勇抗戰的歷史。為瞭告慰空軍烈士的在天之靈，讓國人瞭解抗戰時期戰鬥在天際的英雄，60歲的徐霞梅決定還原這段歷史，為烈士寫傳記。
????在這682位空軍英烈中，有十多位空軍是常州籍。在常州英烈中，有飛滬炸敵的高謨；多次飛越駝峰、在卡拉奇殉職的沙興達；有炸毀日軍兩個步兵連和大炮、輜重後，因油料不足、不幸觸山遇難的惲逸安……戰爭，讓男人付出生命，把最漫長的黑夜，留給瞭女人和孩子。
常州籍空軍沙興達。
????B、那個恣意不羈的英俊青年，帶著戰友“搶親”
????傢住溧陽的狄正勤從母親陳觀滔口中，聽說瞭那個叫安傢駒的男人。那是怎樣的一個男人呢？英俊，不羈油煙處理規劃，結婚是搶親，送傢書是開著飛機往老傢宗祠裡扔，在油箱沒油的情況下，硬是憑著技術安全著陸。
????當年，江蘇溧陽的狄志揚、江西南昌的陳觀瀾、廣東高要縣的安傢駒，都是中央航校第一期學生，三人年齡相仿，性格相投，在航校朝夕相處的日子裡，結下瞭深厚的同窗情，從軍後結下瞭生死相依的袍澤誼，三個男人後來成瞭姻親。
????陳觀瀾兩個優秀美麗的妹妹，讓他的兩個戰友一見傾心。後來，狄志揚先娶瞭陳傢大妹陳觀滔，生下瞭女兒狄正勤。安傢駒喜歡陳觀瀾天真爛漫的小妹陳觀琦，陳觀琦也愛慕這個英俊青年，可是他倆的婚姻遭到瞭陳母的反對：一個兒子、一個女婿都是朝不保夕的飛行員，再要加上一個，陳母不願承受這樣的風險，她很快請媒人為小女兒說瞭一門親。
????辦訂婚酒那天，一群年輕飛行油煙異味處理員陪著安傢駒在門外急得團團轉，陳觀瀾則氣呼呼地在院子裡擦手槍，手槍反反復地拆瞭裝，裝瞭拆。酒菜上桌瞭，滿院賓客談笑風生就要舉杯開席，這時，陳觀瀾的手槍也裝好瞭，他氣呼呼地扣動瞭扳機，“砰”的一聲，滿院客人嚇得驚慌失措，擠破大門拼命地往外跑。
????門外的安傢駒領著飛行員們往院裡沖，正在房間哭泣的陳觀琦聽到外面一片嘈雜，急忙跑出來，與安傢駒迎面相撞，倆人拉手就跑，決定私奔。這時，陳傢長兄陳觀瀾卻大喊：“別跑！別跑！喝喜酒！喝喜酒！”年輕的飛行員們則齊聲歡呼：“好哇！喝安傢駒的喜酒啦！”陳傢父母無奈之下也隻能妥協。就這樣，安傢駒娶瞭陳觀琦。
????安傢駒成傢後，心性還有些孩子氣。一次駕機經過老傢時，他在老傢上空盤旋瞭好一陣子，飛機繞著村子越飛越低，飛到宗祠上空時，扔下一個沙袋，裡面放著給父親的傢書，說是局勢緊張，囑咐父親帶全傢人到廣州會晤。
????C、一傢三位空軍，血灑藍天
????1937 年“七七”事變後，安傢駒多次參戰殲敵。在一次空戰中，頸部受瞭傷，回傢鄉休養瞭一段時間。他把空軍與敵機搏鬥的情況講給親人們聽，尤其是一次與敵軍糾纏四十多分鐘，在油箱沒油的情況下安全著陸。他母親聽瞭，十分後怕地囑咐道：“當心呀！性命第一要緊啊！”
????安傢駒說：“危險二字在我的字典中是找不到的，人生總有一死，若為保衛國傢而死，死得光榮，有何懼哉！”
????1938年8 月21 日，安傢駒與隊員關萬松、霍文耀駕駛著兩架飛機在漢口上空練習空陸聯絡。突然從江北雞鳴河方向飛來5 架敵機，向他們發起突然襲擊，兩架飛機均被擊中起火，關萬松、霍文耀隨機墜地陣亡。安傢駒遍體灼傷，跳傘殉國，餐廳油煙味享年28歲。
????一個寡婦，拖著四個女兒如何過活？傷心的陳觀琦將兩個女兒托付公婆照顧，自己帶油煙處理設備走兩個女兒。抗戰勝利後，當她再回婆傢接孩子時，才知道兩個女兒早已夭折。
????安傢駒犧牲之後，狄志揚和陳觀瀾也相繼犧牲。一傢三個飛行員，正應瞭陳觀瀾母親的讖言。
????1944年，擔任四川梁山航空總站站長的狄志揚乘坐飛機飛往空軍基地，查看營房工程，看慣瞭飛機起落的陳觀滔和孩子們目送他離開。
????“說來也怪，媽媽那天特別不放心，異味處理等著飛機上無線電傳來的信息。爸爸最後說的一句話是：有日本人飛機！”機組人員全部遇難。後來，陳觀滔是從一條腿所穿的皮鞋上，認出瞭丈夫。
????狄正勤說，母親陳觀滔帶著六個孩子回到溧陽，當上瞭鄉村教師。令母親欣慰的是，幾個孩子都如她所願，是像爸爸一樣正直的人。“我大哥正一在暑假裡就跟著村上的大人，坐船到上海去賣溧陽西瓜。後來，因種種原因，他隻能去工廠當工人。”
????“遨遊昆侖上空，俯瞰太平洋濱，看五嶽三江雄關要塞，美麗的錦繡河山，輝映著無敵機群……”
????他們，以血肉之軀去抗衡戰爭的殘酷，那樣的勇敢，那樣的鮮活，足以銘記於史冊。而他們和傢庭的命運，卻又如浮萍跌宕，譜寫瞭一曲離亂的悲歌。還有更多的烈士，連遺骸都未能保存下來，留下的隻有名字、軍職和生卒年月……
????賈帝 湯奕如 莊艷 肖建麗 文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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